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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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為“經典新讀”專欄，介紹蘭永輝老師的《爛書生的“黑社會”人生——汪倫形象淺析》。本文發表于《文學閱讀》2023年第1期，感謝蘭老師授權。
關于作者：
蘭永輝（1988~），集美大學誠毅學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明清小說，發表多篇論文。
力量匕首
腐敗學者的“黑幫”生活
——王倫形象簡述
蘭永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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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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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汪倫是《水滸傳》中戲份不多，卻意義非凡的人物。本文從汪倫的政績、汪倫的瀆士形象特征、對汪倫之死的反思三個方面對汪倫形象進行重新審視；并嘗試從古典小說史的角度評價汪倫作為瀆士的悲劇人生與性格特征，希望為理解這一人物提供一個獨特的視角。
關鍵詞：王倫；淫書；水滸傳；人物形象
從古至今，很多人都把王倫看作“妒賢”“不學無術”“心胸狹隘”“可恨可笑”“不識時務”“短視無能”等等。不過，平心而論，在與王倫有關的并不算長的劇情中，作者并沒有簡單否定王倫，反而還肯定了王倫的功績。在作品第82回中，宋江說自從王倫上山開創以來，就是晁蓋上山，而宋江來也已經好幾年了。那么王倫在梁山上有什么功績呢？
一、王倫的成就
第一，在梁山湖水域向外擴張、集團化“經營”經營方面，王倫可以說是開山祖師。《水滸傳》曾用吳用與阮氏三兄弟的對話，來形容王倫治下梁山湖的發展：
“教授您不知道，梁山泊是我兄妹們的生計之地，現在我們不敢去那里了！”吳用道：“那么大的地方，官府怎么會禁漁呢？”阮小五道：“哪個官府敢禁漁呢？就是活著的閻王也做不到！”……阮小七又道：“這梁山泊一言難盡！現在又有一批匪徒占據了港口，不準捕魚。”“……這些賊人男女老少，聚了五七百人，打劫民宅，綁架賓客。我們已經一年多沒有去那里捕魚了，現在港口被占領，我們又沒有糧食穿，這真是說不清道不明?！眳怯玫溃骸拔艺娌恢肋@件事，官府怎么沒來抓他們？”阮小五道：“如今官吏到處禍害百姓，一到村里，就把百姓養的豬羊雞鵝全吃光，然后要錢打發他們走?，F在咱們就不讓這幫人出手了，捉賊法的人都不敢到村里來，要是上級派他們來抓人，他們嚇得尿都尿了，怎么敢直視他們的眼睛！”阮小二道：“我雖然捕不到大魚，但也省了不少時間?！眳怯玫溃骸澳菚r候，那些家伙可高興了！”阮小五道：“他們不怕天地，不怕官司，稱金銀，穿綾羅綢緞，按壇子喝酒，吃大塊肉，怎么能不高興呢？我們三兄弟多有本事，怎么能跟他們學！”
從以上這段話中，我們可以得到以下信息。第一，擅長水術、屬天罡星、武藝高強的阮氏三兄弟居然被王倫等“壯士”的“威名”嚇倒，不敢近水捕魚，丟掉了捕魚工作。余香斗在上文劃線部分后評論道：“這段話寫王倫等人的強悍程度”，的確是獨到而精辟的評論。第二，這群壯士不僅公然向官府叫板，而且手段頗多，讓官府的捕賊人十分害怕，不敢下鄉抓賊。第三，這群壯士劫掠民宅，積攢金銀，踐行更公平的財富分配原則，物質生活更加富足，總體上保持了相對穩定的局面。雖然林沖的加入使得山寨勢力更加強大，但是王倫直至去世依然是山寨的“總兵”，為山寨的管理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其次，王倫在梁山寨基地的建設和管理上也表現出色。作者直接論述王倫所轄梁山寨的文字不多，但從一些細節中我們還是可以得出一些結論。典型的例子就是對林沖初上梁山時所見所聞的描述：
林沖望岸邊，兩邊有兩棵大樹，半山腰有一座亭子。回頭一看，只見一座大關隘，關前刀槍戟弓弩長矛齊備，四面擺放著木炮石塊。小廝先去報信。二人入關，路兩邊插著隊旗；又過了兩道關隘，終于到了寨口。林沖只見四面高山，三道險峻的關隘，圍著寨子；中間是一塊明鏡般的平地，寬約三五百丈；正門就在山隘附近；兩邊是廂房。朱貴領著林沖來到聚義堂……②
從以上劃線的句子中，我們可以知道：第一，“四面環山，三關雄險”，梁山寨所處位置充分利用了險要的地形，關卡眾多，可謂易守難攻；第二，寨子守備森嚴，關隘周圍有各種御敵的器械和工具，保持著防守態勢；第三，隊伍旗幟鮮明，組織有序，紀律嚴明。寨子正殿名為“聚義”，有相應的組織口號?？梢姡鮽愐魂犎擞薪M織，有紀律，有口號，兼有梁山和水泊的優勢。
最后，在威望和名聲方面，雖然王倫因不能容留林沖而被詬病為“嫉賢害能”，但還是有一定的群眾基礎的。梁山上大部分人員都能比較忠誠地服從王倫的命令。如安排朱貴在水邊開酒店，充當線人，較好地完成收集情報的工作。在與其他山寨頭目的人際關系方面，王倫能與他們同吃同喝，按比例分金銀，保持著相對融洽的關系，讓阮小二露出無限羨慕之色。小說中，朱貴、杜遷等人在林沖面前稱呼王倫為兄弟，應該說，這種稱呼并非是出于不得已的虛假奉承，而是暗含著幫派之間更為密切的等級關系。作品中提到林沖要殺王倫時，是這樣描述的：
杜遷、宋萬、朱貴三人正要上前勸說，卻被這些人緊緊圍堵，不敢動彈。王倫也想想辦法離開，卻被晁蓋和劉唐攔住。王倫見勢不妙，大叫道：“我心腹在何處？”雖然身邊還有幾個心腹正要前來救援，但見林沖那兇悍的氣勢，卻沒有人敢上前。
朱貴等親信雖然出于自保，沒能護主子，但還是關心主子的安危，可見王倫在山寨中還是有一定的民心，并沒有在危難之時與眾人反目。
通過以上分析，我們可以看出在王倫的統治下，梁山湖山寨基地的建設和經營，梁山湖地區的擴張和鞏固，都有了長足的發展。王倫在幫派中也有一定的民心。這足以證明王倫有一定的領導能力和組織能力。雖然不能說他是一個大才子，但也絕對不是評論家們所說的“懦夫”、“無能之輩”、“可笑的學者”。
在梁山發展史上，王倫也算是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因此，張恨水在《水滸人物論》中曾說過：
世上沒有一個人只為害我而圖謀不軌，才會高興，所以按功績論，王備在《水滸傳》中的地位，未必比杜遷、宋琬低。
張恨水
江蘇文藝出版社
2008 年 4 月
如果王倫按功勞論功行賞，他在《水滸傳》中的排名不會低于杜遷和宋萬。然而，這位開創梁山事業的開山祖師還是死了。王倫之死讓我想起了小說里提到的一個詞：敗家子。
2. 王倫的“敗家書生”與“窮書生”的一生
和宋江一樣，王倫也是歷史上真實存在的人物。何新的《水滸傳考》中說：
或許因為他是起義領袖，與宋江、晁蓋有幾分相似，所以《水滸傳》的作者不分先后，就把他拖進了梁山泊。⑤
侯暉還表示：
王倫是北宋慶歷年間（1041-1048年）士兵起義的領袖，慶歷三年起義于益州，后又轉戰密、海、揚、泗、楚等州……其征戰的地區和規模，幾乎可以與宋江相媲美……王倫素材的融入，增強了小說情節的曲折性，豐富了這部史詩作品，當然也體現了作者對起義素材的特殊興趣。 ⑥
在歷史文獻中，王倫攻入多郡，給官軍以沉重打擊。據歐陽修《益州賊王倫事記》記載，王倫驍勇猛，指揮有方，身著黃衫，一副英雄模樣?！端疂G傳》中，王倫被塑造為一個身著白衣、武藝不高的書生，具有貪污窮書生的形象特征。作者借林沖之口批判王倫：
你一個落魄書生，沒有一點文采，怎么能當一個村子的村長呢？
“貪書生”這個評價很準確，既代表了作者對王倫的認識，也符合這個形象的基本特征?！柏潟笔恰柏潯焙汀叭濉钡慕Y合體。作為“貪書生”，王倫的第一屬性就是“儒”，參加過科舉，落第，受過良好的儒家教育。如果王倫沒有落第，他很有可能已經步入仕途。
在中國古代文化傳統中，“貪書”一詞含義豐富?！妒酚洝び⒉紓鳌吩疲骸绊椉篮?，天下定，天子設宴，問隋煬帝何功，問其何為貪書，天下何用貪書？”司馬貞《引》云：“貪書，即不宜任用貪官?！边@里的貪書，是指不識時務、不懂得變通的讀書人。如《聊齋志異》云：“最頑劣、頑劣、不識時務的貪書，為官者，只禁糧銷，閉收收購，遇饑荒，以穩價為之。”這里的貶義，使貪書帶有濃烈的感情色彩。在明清小說、筆記中，貪書數量眾多，且多以反面形象出現。例如《禪真一史》就刻畫了西明，一個名聲虛偽，卻沒有真知灼見的貪讀書人。一些貪讀書人常常被人譏笑不識世事。例如，王士禎的《分感語話》就記載了貪讀書人問妓女的笑話：
村里有個迂腐的書生，我忘記他的名字了。有一天，他去參加一個妓女朋友的酒會。妓女起身去倒酒，迂腐的書生緊隨其后。他突然一本正經地問妓女：“你干這行多少年了？是不得已才干的？還是自娛自樂？”一桌人聽了，都笑了，迂腐的書生還是不明白。
撰文：王世珍
齊魯書店
2007 年 6 月
那些只懂得挑剔句子、對世事漠不關心的腐儒，成了人們嘲笑的對象。《三國演義》的作者曾借諸葛亮的一句話批判過腐儒：
挑出書中的句子，是世間敗壞的文人，如何能建國立業？而且古人伊尹在申耕耘土地，子牙在衛釣魚，張良、陳平等人，都有撐天下之才，卻不知他們平生所學的是什么經典。你是不是也像文人一樣，只算筆墨間的黑黃，玩弄文字墨跡？⑨
貪官污吏往往堅守儒家倫理道德，思想保守，因而成為小說家批判的焦點?！独m群英傳》第十回，講的是建文帝貶低封建制度，討伐燕王的故事。他派張昱、謝貴、張信去捉拿朱棣，結果三人反而被朱棣俘虜。三人即將被斬首時，同伴于鳳臣以儒家倫理道德勸誡他們。作者借燕王之名說：
敗家子！你只知道執著于虛名，卻不懂得深思真正的意義。我是高帝的四子，三個哥哥都死了。那么高帝的天下是我的，誰該做君王，誰該做臣子？天下雖大，一個小子和兩幫書生怎么能管得了呢？……他們若在一年之內廢黜了五叔，現在又帶兵圍著我，那是仁義嗎？那是暴虐嗎？我奉祖宗之教，今天我先殺了這三個叛徒，明天我再起兵到關中，把君王身邊的叛徒全部除掉，肅清朝廷。雖然看似暴虐，其實卻是大圣人的真仁義。你這敗家子，明知故犯，又何嘗不知道呢！這樣的敗家子，若是留在世上，會誤導天下很多人。 ⑩
朱棣以己之矛攻己之盾，抓住了儒家君臣倫理與仁義的矛盾，將自己忤逆上級的行為合法化，尖銳地批判了于逢臣癡迷功名、不諳時事的腐化儒家觀點。
可見，王倫形象深深扎根于中國古代文學文化的土壤中，具有古代貪書者的普遍特征，同時又超越了一般貪書者的共性，具有個性化的特征。
王倫除了是個貪書生，還有一個特點，就是窮書生。王倫淪為匪徒，跟他的窮困不無關系。作者曾借用林沖的話來批判王倫：
你是一個窮苦的鄉下書生，多虧了杜遷，你才來到這里！柴先生幫過你，給你錢，和你交朋友，還推薦我來，你還是拒絕了好幾次。……?
王倫也說??自己“是一位落榜的秀才，因怨恨杜遷，所以來此做土匪”。杜遷怨恨，就是怨恨的意思，暗示王倫在現實中遇到了很多阻礙，有著很不幸的經歷。可以說，正是生活的貧困和對現實的不滿，才使得王倫選擇了做土匪。
王倫身為窮書生出身，曾得到過柴進的幫助，人情世故，自然不能拒絕柴進介紹的人。不過，俗話說開好門難，關好門難，這個道理王倫應該明白。當林沖避難到酒店向朱貴說明身份和來意時，王倫沒有提前告知朱貴，堅決拒絕林沖入水。如果說是擔心外人威脅自己的地位，那么王倫就應該學學二龍山的鄧龍，拒絕接納盧植入幫。 （有意思的是阮小二曾說：“王倫那家伙，胡亂放人進來，就是不愿意?！边@似乎說明王倫對于人進山寨一事，是小心謹慎，一絲不茍的。結合相關描述，可以看出王倫對于人進山寨的態度是搖擺不定，猶豫不決的，這也恰恰為他后來的人生危機埋下了伏筆。）當林沖到了山寨，王倫處處刁難，甚至用收降的辦法來“試探”林沖，讓林沖心生怨恨。后來王倫想招安楊志，制衡林沖，維持山寨的勢力平衡，在楊志拒絕的情況下，王倫被迫答應林沖投奔梁山。顯然，林沖投奔之后，王倫未能完全接受林沖，對其心存戒備，成為了眾所周知的事實。例如阮小二曾對吳用說過：
先生你不知道我兄弟們商量了好幾次，想要加入幫派。聽說白衣書生王倫的手下說他心胸狹隘，不擅與人相處。上次那東京林沖上山，把所有的怒氣都吐在他身上。?
林沖的徒弟曹政也對楊志說道：
我也聽人說過，王倫心胸狹隘，容不下人；還說我師父林大師上山的時候，還被他欺負過。
撰文：施耐庵
人民文學出版社
1997 年 1 月
林沖剛到梁山時，王倫屢次不讓林沖入幫，給大家留下了他心胸狹隘的印象。所以，在林沖正式入幫之后，王倫本應盡力扭轉或者掩蓋這種心胸狹隘的印象，避免造成進一步的負面影響。這件事情，本是梁山內部管理的私事，本不應該廣為人知，卻被傳得沸沸揚揚，足見王倫的不謹小慎微。
當面臨可能威脅到自己地位甚至生命的危險時，王倫表現出了典型的腐朽的儒家（士人）思維。王倫犯下的最致命的錯誤，就是請狼入室、開門迎賊，在山上接受晁蓋一行人的“拜訪”。王倫接待晁蓋十分熱情，言辭恭敬，宰牛羊、奏樂、款待；處處以禮相待，表現出儒家士人特有的謙恭有禮和謙遜品格。在晁蓋一行人說明此行緣由和以前的經歷時，作品寫道：
趁著眾頭領喝酒的時候，晁蓋把自己心里的所想全都告訴了王倫等人。王倫聽后愣了半天，心里猶豫不決，說不出話來。他自己琢磨著，茫然地應了酒席。晚上，酒席散了，眾頭領把晁蓋等人送到客棧去休息，客棧里已經有人在等著他們了。晁蓋心里高興，對吳用等六人說：“我們犯了這么大的罪，哪里還有容身之地??！要不是這個王頭領對我們情深意重，我們早就沒家了，這份恩情，我們一定不能忘記報答！”吳用只是冷笑一聲。?
王倫在這里可謂是迂腐之士，他犯下了許多致命的錯誤。一是聯系上下文，晁蓋等人在梁山水滸附近的石碣村蘆葦蕩中刺殺官兵五百人，土匪與官兵的較量持續了整整一天。梁山水滸作為“鄰居”，對如此驚天大案完全不知情，未能提前做好思想準備。對于晁蓋這樣的狠人，他大可干脆拒絕他們入伙，利用水滸和梁山寨子易守難攻的地形，將敵人擋在門外。二是，王倫說晁蓋大名鼎鼎，倒也客氣，但對于晁蓋、吳用等著名“匪徒”的本事，他可不會不知。不過聽聞對方罪大惡極，又怕惹上麻煩，想送銀子給他，此事便不了了之，便委婉地說道：
只可惜我山中小營不過是一潭水，哪里找得到那么多真龍？我準備了一些小禮物，希望你們留下來陪我。你們先去大營歇息馬匹，我可以派人來我營接受投降。
他純粹站在一個讀書人的角度去考慮事情，畢竟自己待對方不錯，禮遇有加，還贈送了銀子，以為對方作為山寨之主，會尊重自己的意愿，所以打算在山南水寨的亭子里送別。哪知對方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物，不守陰間大義，犯下了奪取壽禮的大案，刺殺朝廷將士五百人的滔天大罪，沒有不敢做的。第三，當王倫聽說對方犯了大罪時，他的反應是：“我驚愕許久，心中猶豫不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思來想去，白白應了宴席?！彼仁呛ε拢缓笮闹歇q豫，默不作聲，接著又低聲自言自語，假裝對客人彬彬有禮。金圣嘆評價汪倫這種不成熟的社交表現是“書生的生動寫照”。關鍵時刻他沒能保持冷靜沉著，結果被吳用看穿了端倪，想出了毒計。
顯然，王倫沒有意識到綠林會不會遵循儒家的詩禮和法律制度，他成了土匪，卻還保留著腐儒的思想。武力至上的世界，沒有規則可言。王倫對時代的認識和應變能力的不足，讓他在這場社會交往中受阻，最終丟掉了性命。
明清小說中也不乏對王倫這樣貪污受賄、窮困潦倒的落第者的同情，如《古無言》的開篇：
但可惜的是，有一種窮書生，科舉失利，讀了三年書，卻不能飛翔，一生平淡無奇，真是無道可治，無人可告，說起來也讓人心痛。還有，有無窮的經學才華，卻埋沒在草叢里，有抓住時機的謀略，卻生活在田野里，英雄氣餒，真是可惜。?
《金瓶梅續集》第46章：
豪門子弟不用刻苦讀書，就可以高枕無憂地等待現成的官職。可惜這些在寒門學府苦讀的窮書生，卻要等上三年，猶如井中望天、祈雨一般。結果公布時，先選拔實力雄厚、能與人脈溝通的考生，再選出兩個真正的人才，名額滿了，卷子就被放在一邊，再也不看了……（窮書生）辛苦了三個晚上，白白度過了一個冬天，多少失意的書生被煩死了。各位讀者，仔細想想，這么不公平的事情，我們該如何討回公道呢？?
由此揭露了社會的不公與黑暗，對那些終生被貶為下層職位的窮書生充滿了無限的同情。不言而喻，由于長期與主流社會疏離的尷尬處境，迫于生存的壓力，一些窮書生的價值觀已經發生裂變甚至扭曲?！度辶滞馐贰贰妒勒f新語》《豆棚閑談》《世說新語》等作品中，就不乏此類形象的例子。他們一方面總是貪圖名利，性格卑劣，但盡管如此，他們并不缺乏謀生的智慧，他們或受人雇傭，或自謀生路，依然憑借自己的知識優勢和見識養家糊口，盡管他們的一些謀生手段為人所鄙視。另一方面，在古代小說家的筆下，他們處事處人的觀念有時也迂腐，在處理與自己利益有關的事情時目光短淺，固執己見，常常不懂得隨機應變，隨波逐流，不能自保，以致夭折，令人惋惜。在明清文人小說中，窮書生的節操與智慧是小說家常常敘述的情節內容，這是我們審視汪倫形象的一個潛在視角。
總之，窮書生的清貧生活和對現實的不滿，使王倫走上了綠林好漢之路，占山為王。過上了吃肉的富足生活后，他又不愿放棄眼前的既得利益和領導地位，導致了他的死。腐朽書生的思維方式，使王倫在險惡的世事中難以安身立命，有限的社會經驗和不成熟的處世之道，使他在奸詐的世事中處處受阻，最后導致了他的死。
3. 未完之言：對汪倫之死的思考
在水滸英雄的熱血創業史中，王倫只是一個墊底的角色。但他也曾擁有主角的光環，以水滸大哥的身份出道。然而他來去匆匆，在水滸的世界里很容易被遺忘。關于王倫，有研究者曾這樣評價：
王倫的無知表現在他堅決反對比自己優秀的人上梁山。他先是想盡各種辦法排擠林沖，后來他更擔心晁蓋帶領的人才隊伍上了梁山后會取代自己，所以要以禮相送。這種妒才傷才的行為，極大地阻礙了梁山事業的發展。所以后來他的綽號“白衣書生”就成了妒才傷才的代名詞……王倫的無知最終害了自己。就在他準備以禮相送晁蓋的時候，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提前被晁蓋取代了，死得十分凄慘。?
這里，水滸英雄們被看作正義一方，而王倫則被站在他們的立場上評價。但如果拋開立場，客觀地看待這件事情，林沖與王倫之爭的本質，不過是兩個不同群體之間的利益博弈。從這個角度看，王倫不過是一個連自己占有的地盤都保不住的敗家書生罷了。張恨水在《水滸人物論》中說得好：
當人們在水平上閱讀王的傳記時，我覺得自己卻嘆為觀止，并撫摸著我的桌子，人們總是為此感到沮喪。死于佛陀的眼睛，我只是覺得每天都在尋找通往終點的方式，這真是令人遺憾
他看到王倫的可憐一面指出，王·倫的死是由他自己的無知引起的。
"An man is of a ." The cause of Wang Lun's death was his of . Wang Lun but to give it up, which the of the , so he could only go to death. There are many in "Water ", such as Baihu of the , of Ou Peng, Jiang Jing and , Yinma of Pei Xuan and , of Yan Shun and Wang Ying, of Deng Long, etc. All the who to the 108 were safe, while the who did not to the 108 and the of all died. , for the plot of the work, Wang Lun's death is not to the re- of the order of . 從Wang Lun到Chao Gai，再到Song Jiang， 的政治秩序發生了三個變化，Wang Lun是這三個變化的關鍵聯系。
必須說的是，當作者以情感上的傾向，在王倫（Wang Lun）的顏色上揮舞著鐮刀，就像韭菜一樣，我們看到了人性的虛偽，而道德的悖論則是“水保證金”的范式。在最后的分析中，這是因為作者將自己的情緒傾倒在的英雄中，并將視為正義的一面。
幫派意識具有強烈的趨勢，甚至會影響他們對普通權利的正確判斷
由王撰寫
香港中國書公司
1992 年 4 月
“水邊緣”的英雄堅持了這種幫派意識，并采用所有手段清除了事業的所有障礙，而Wang Lun恰恰是一個障礙。
生存或破壞是生存的，當時的生活方式已經為破壞了。這場悲劇從一開始就注定了。
筆記
①（明）什葉派（Ming）：水平：人民文學出版社，1997年，第189-190頁。
②（明格）什葉派：“水緣”，第149頁。
③（明）什葉派：“水緣”，第246頁。
Zhang ：“散文和贊美水利潤人物”，江蘇文學和藝術出版社，2008年，第59頁。
⑤他Xin：“水緣研究”，上海古書籍出版社，1985年，第165-166頁。
Hou Hui： House起源與發展的新證據，2002年，第10頁。
⑦（明）什葉派：“水緣”，第246頁。
⑧（清朝）Wang ：“ Wang 的完整作品·其他著作”（第6卷），Qilu House，2007年，2007年，第4968頁。
⑨（明）Luo ：三個王國的浪漫史（第2卷），中華圖書公司，1995年，第485-486頁。
⑩（明）匿名：“英雄的持續傳記”， House，2013年，第303頁。
?（明）Shi Naian：水緣，第246頁。
?（明）什葉派：水平，第191頁。
?（明）什葉派：水緣，第212頁。
?（明）什葉派：水緣，第242頁。
?（明）什葉派：水緣，第245頁。
? (Qing ) Cao : "Guwu Yan", House, 2000, page 15.
?（清朝）?。骸敖鹌降难永m”，中國戲劇出版社，2000年，第236頁。
?Zhang ：“領導者的另一個含義”，《明和清小說研究》，第2期，第32頁。
?Zhang ：“關于水邊緣的角色”，第59頁。
?Wang : China's , Book , Hong Kong, 1992, p. 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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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像網絡
by Huang and Z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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