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光雷達，是門好生意嗎？
今年這個問題正在變得越來越現實。
頭部格局上，激光雷達賽道依然是禾賽科技與速騰聚創雙雄競速，但過去潛藏的危險因素，現在開始變得尖銳。
一方面是激光雷達的技術方案，正在被特斯拉、小鵬等擁護的純視覺路線威脅。
這也進而引發另一方面的危機：
由于對大客戶的依賴性太強，一旦客戶選擇轉移技術路線或跑單，公司的命脈——產品交付量，就會受到最直接的影響。
速騰最新發布的今年一季度財報，交付同環比罕見下滑，就是這些問題最核心的驗證。
速騰聚創交上怎樣一份財報？
速騰聚創今年正在經歷明顯轉變。
首先是速騰聚創的交付速度，今年一季度出現放緩，激光雷達產品總交付量為108600臺，同比減少9.8%，環比下降33%，是一年來速騰首次出現同環比雙雙下滑。
速騰的激光雷達產品，按照應用領域的不同，主要分為ADAS產品和機器人及其他產品。
這次交付總量之所以下降，就是因為ADAS激光雷達的Q1交付下滑16.8%到96700臺。
速騰解釋的原因是，ADAS領域的整車廠大客戶跑單，選擇了自己的戰略合作一級供應商。兩家分別對應誰，不妨猜猜看，我們一會揭曉。
但在機器人及其他領域，速騰則表現出了相反的交付曲線，銷量從去年一季度的4200臺增加今年同期的11900臺，同比大漲了183.3%。
不過，交付總量下滑，還是直接導致速騰的營收下降。今年一季度，速騰總收入為3.28億元，同比下降9.1%。
其中，來自產品的銷售收入為3.02億元，同比下降12.4%，占總收入的92.2%。
用于ADAS的激光雷達收入為2.29億元，同比下降25%，占總營收的比重為69.8%，同比下降了將近15個百分點。
而用于機器人等其他領域的激光雷達收入為0.73億元，同比大漲了87%，占營收的比重則從去年同期的10.8%增長到了22.3%。
其余收入中，來自激光雷達感知解決方案的收入為2155萬元，同比增長40%；服務及其他收入為401萬元，同比翻了7倍。
在利潤方面，速騰在一季度表現提升。
公司Q1毛利實現7701萬元，同比大漲73.1%；整體毛利率達到23.5%，同比大幅增長11.2個百分點。
增長主要由機器人及其他的產品貢獻，這部分毛利率為52.1%，比去年同期的29%明顯提高23.1個百分點，成為目前毛利率最高的分業務。
用于ADAS的產品毛利率為15.1%，同比提升4.5個百分點。
解決方案業務也是高毛利，毛利率從去年同期的49.8%微增到51.3%。但服務及其他業務毛利還沒有轉正，毛利率仍為-169.1%。
同時，速騰雖然還沒有盈利，但凈虧損已經大幅收窄。
一季度除稅后凈虧損9880萬元，同比收窄24.4%；剔除股份薪酬、上市開支等因素，速騰一季度經調整的凈虧損為9070萬元。
相比之下，速騰賬上的現金及等價物還有31.95億元，儲備相當充裕。
其實，看完財報就能發現，速騰的增長動力正在發生偏移，開始向機器人等領域發力。
如果橫向對比激光雷達雙雄的數據，就能更透徹地了解速騰發生轉向的原因。
激光雷達雙雄Q1對比
先看交付，2024年速騰的激光雷達總出貨是全球第一，但到今年一季度，禾賽以195818臺的出貨量領先。
具體到主要產品ADAS激光雷達，禾賽出貨146087臺，而速騰則為96700臺。
再對比單價，為方便參考，這里用總營收和出貨量粗略計算，一季度禾賽的激光雷達單價約為2681元，速騰則為3020元。
不過，雙方ADAS和機器人激光雷達的單價水平各異，出貨結構占比也不同。
速騰在財報中透露，其ADAS產品的Q1均價從2600元減少到了2400元，機器人等產品均價則從9300元減少到了6200元。
而禾賽的財報，沒有詳細地列出收入結構，沒法給不同產品算出具體的水平，所以這個單價數據只能做大致參考。
利潤方面，禾賽一季度毛利率為41.70%，速騰則為23.5%。
禾賽一季度凈虧損1750萬元，經調整后實現了盈利860萬元。速騰凈虧損9880萬元，經調整后虧損9070萬元。
不過這里指出一點，禾賽赴美上市，速騰是在港股上市，計算準則還存在差異。
對比現金儲備，為方便比較以現金及等價物為例，速騰還有31.95億元，而禾賽則有28.27億元。
從速騰財報，看到什么樣的節點？
如果單純看速騰的業績，這仍然是一份不錯的財報。不論是交付還是營收、利潤水平，在行業內都是毫無疑問的頭部。
但和禾賽比較，今年一季度速騰卻出現了短暫減速，最大的原因速騰已在財報中解釋，就是大客戶選擇了其他供應商。
有能力承接這么多訂單，又和整車廠有一級戰略合作，不難猜這個供應商就是激光雷達出貨排第三的華為，客戶就是問界了。
而且跑單的其實不止問界一家，還有去年下半年轉向純視覺的小鵬，兩家車企按現在的交付水平來看，一個季度銷量加起來有14萬臺以上，速騰損失的單量可想而知。
作為激光雷達頭雁的速騰尚如此，激光雷達行業其實也面臨同樣現狀：
其一，行業內競爭激烈，頭部是雙雄禾賽速騰，華為緊隨其后，還有圖達通、覽沃等廠商也在爭奪份額，供應商們還需要兼顧價格下探趨勢。
同時，激光雷達廠商普遍對大客戶依賴性強，這意味著需要面對更多風險，就比如問界轉向華為。
另一方面，針對汽車行業，激光雷達與純視覺路線仍爭議不斷。像小鵬最早一批上車激光雷達，現在卻選擇了純視覺路線。
不管未來走向如何，純視覺對于激光雷達都有很大的影響。
所幸，速騰已經感知到了趨勢，找到了應對方法。
首先針對ADAS領域，速騰選擇“向寬 向下”，也就是拓寬產品廣度，降低產品成本，順應價格下探趨勢。
目前，速騰擁有行業最全的數字化激光雷達產品矩陣，打造了數字化的EM平臺，可以根據市場需求，快速定制不同造型、線數、幀率、探測距離、FOV等參數的數字化激光雷達，覆蓋從96線到2160線等不同規格，開發周期只要三個月，建立起了技術壁壘。
成本上，速騰的MX激光雷達已經采用了自研的SPAD-SoC芯片，成本顯著降低，因此激光雷達的售價也能有余地進一步下探。
其次，速騰正在調整公司戰略，轉向機器人和L4領域。
到目前，全球核心的Robotaxi及Robotruck玩家中，超過90%的客戶已經和速騰達成合作，包括小馬智行、滴滴自動駕駛、文遠知行等。
以及無人配送領域，速騰已經和新石器、九識、白犀牛、Coco Robotics等全球頭部企業建立長期訂單合作。
特別是機器人領域，速騰既向外提供激光雷達，也在自己做機器人。
向外合作方面，速騰正在積極探索新興市場，例如割草機器人。
據Market Research數據，全球割草機器人市場規模，預計到2029年將躍升至39億美元。
目前，速騰已經獲得2家全球頭部割草機器人客戶的獨家合作，包括在不久前和庫犸科技官宣合作，簽下了三年120萬臺的交付訂單，創下割草機器人行業最大的激光雷達訂單紀錄。
而公司內部，速騰也在布局具身智能，確定了三大戰略：
研發通用機器人開發平臺，推出整機產品。
根據AI技術積累，推出機器人“上半身”的精細操作方案，與“下半身”的自主移動方案。
采取“硬件開放 基礎模型開源”，打造開發者生態，加速開發者及合作伙伴的創新成果快速落地商用。
現在速騰的第二代靈巧手Papert 2.0已經面世，共有14個力傳感器，具有20個自由度，可負載5公斤完成復雜的操作。
今年是具身智能元年，被看作是下一個風口，眾多跨界玩家都在把握機會。
你可以看到，不光是激光雷達廠商速騰也在做具身智能，認為激光雷達沒必要上車的特斯拉、小鵬也在做。
而為機器人充當“眼睛”的激光雷達，在這其中不可或缺。
所以，即便不久前的MONA M03 Max發布會上，何小鵬認為，激光雷達之爭最遲在2027年結束，行業觀點會愈發統一、唯一。
但他的這一觀點，只針對汽車行業。
激光雷達的技術方案爭論不會就此結束，實際上這也沒有對錯之分，激光雷達會在安全范疇里變成“氣囊”一樣的選擇，特別是中國汽車市場的營銷環境中。
但即便如此，對于激光雷達廠商也不會是穩坐釣魚臺，如果車廠認定了重要且成本太高，可能會自研，就像芯片；如果需求巨大，就會有更多玩家供應補充。
激光雷達，是一門好生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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